【楼诚】我的大爷和二大爷 4
4、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拦住了行人归途。
阿诚加班明台留校，明教授只好担负起身为大爷的责任，去幼儿园接了侄子，带回刚到巴黎时买的单身公寓。
房龄历史悠久，如今鲜少入住，好在阿诚定期请人清理，并补上一些食材，倒也是个临时落脚的好去处。
饿着肚子的明亦扒着厨房的石头台面，一点都不期待的围观明教授做饭。
大爷的厨艺很好，却和爸爸一样，懒。
步骤能省则省，煮面连青菜都懒得放。
比如现在正烹饪的，就是一杯清水、一勺酱油的阳春面。
方法之简单让明亦严重怀疑等他上小学的时候，家中做饭重任就将落在自己头上。
不过小朋友最终没能吃到这碗清汤寡水，明楼接了个电话后转告给小朋友，二大爷被客户放了鸽子，提前回家，今晚改吃肉汁焖面。
大爷一边腌肉一边向小侄子解释，“阿诚不爱吃阳春面。”
明亦皱起了小脸，“我不爱吃焖面。”
黏黏糊糊不符合他花花绿绿姹紫嫣红的乾隆审美。
很遗憾，他有个双标的大爷。
明教授严厉威胁小朋友，“不许挑食！”
吃人嘴短。
在公寓蹭饭蹭多了的明亦跟着时不时一同蹭饭的父亲学会了这句俗语。
有什么吃什么，有的吃就不错了。
而且在大爷们的家中觅食后，要立即以饭菜难吃等借口迅速逃离，否则一定会被大爷以各种理由坑骗去洗碗。
艰苦奋斗从娃娃抓起。
能吃能喝不爱劳动的大爷连小朋友都不放过，家中特意安了个儿童水槽，方便明亦感受劳动的喜悦。
明亦努力蹂躏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红着眼圈闪着泪光向二大爷求助。
通过这几年的观察，小朋友一开口就奔着他二大爷死穴，“碗碎了要花很多钱的。”
阿诚微微一笑，侄子的演技真是稚嫩的可爱，“明亦放心摔，从你爸爸的生活费里扣。”
终于本科毕业正在读研的明台瞬间泪奔，哭哥喊嫂的求饶。
围观的明亦并不明白爸爸口中的嫂是什么东西。
阿诚被他缠得反胃，又不能当着侄子的面打弟弟，不耐烦的改口，“从你大爷的零花钱里扣。”
明亦满脸疑问的看着两位老戏骨彪戏，以及另一位老戏骨镇定自若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言不发。
“大爷怎么不抗议呢？”
慈爱的摸了摸小朋友的头发，阿诚毫不留情的把小脑袋推到水槽前，“你大爷最宝贵的品质之一就是自知之明。”
明亦懵懵懂懂的，大概懂了二大爷的意思，他也要有自知之明。
大爷们厚颜的监督五岁多的小朋友学习洗碗，防止他受伤。
明亦一边玩水一边抱怨，“都怪爸爸要来蹭饭。”
父债子偿，出身革命家庭，明亦小小年纪已经有了替他爸劳动的高尚思想觉悟。
“不怪明台，”阿诚习惯性护短，“以前这里也有人常来蹭饭的。”
“是谁呀？”
一个阴险狡诈丧心病狂老子真想一刀一刀剐了他的……好人。
这种复杂又暴力的话当然不适合告诉一个小孩子，明楼最终只能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相告。
“一个我们明亦不认识的人。”
明亦最喜欢的季节是冬天。
他没有经历过故土的冬季，阴冷的空气，厚重的落叶，没见过霞飞路上每晚都会早早开灯盼着弟弟们归家的姐姐，没见过外人面前总是一前一后走路却永远并肩而行的兄弟，更加不知晓熙熙攘攘热闹市井下的波涛汹涌、如履薄冰。
明亦热爱的理由经济实惠，冬天节日多，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能收到丰厚的红包和礼物。
又是一年邻近圣诞，明亦幼儿园里几个宗教信仰不同的小孩子，为了到底有没有圣诞老人存在吵得热火朝天。
已经开始学习方块字的大班同学明亦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书，大爷晚上要考他，好难。
他心里骄傲的想，你们这几个傻孩子！
谁说没有圣诞老人呢？
姑姑就是圣诞老人。
在小祠堂里许的愿望总能变成现实，代替姑姑送礼物的阿诚送完了圣诞礼物，迎新礼物后，再一次把姑姑准备的春节礼物放在了小侄子面前。
一个大大的盒子，明亦心仪的玩具衣服均在，还格外附赠了一本中文字典。
不久前刚刚编印的初版，一路漂洋过海，总算赶在过年前送到了小朋友手中。
明亦仿佛看到未来一片学习的海洋，前路茫茫，都是认字识字默字。
二大爷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猜猜看你爸爸的礼物是什么。”
明亦甜丝丝的回答：“皮带！”
立刻得到表扬，“咱们家的小家伙最聪明了！”
明家春节雷打不动的四样传统：放烟花、送皮带、发红包、吃团圆饭。
阿诚在夸耀自家人方面毫不吝啬，与发红包时完全相反。
明亦的像块砖，其余薄薄一张纸，意思意思图个吉利。
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每年三兄弟的钱都很少，爸爸的红包总比大爷与二大爷的加起来厚一点。
抱着自己的钱砖，明亦坐在对面，吸着果汁乐呵呵看着二大爷分发红包，先给爸爸，然后他自己，最后是家里垫底的大爷。
明教授拿着超龄的压岁钱，感谢弟弟的大方，这次的厚度居然能让人肉眼可见红包里塞了钱币。
“多谢阿诚慷慨。”
阿诚今晚多饮了些红酒，望着大哥神采飞扬，顾盼生辉，调笑道：“不客气，里面都是你的钱。”
明亦顾不上吃喝，努力伸胳膊拉了拉爸爸的袖子，想问问大人们究竟在聊些什么。
善解人意的明台迅速夹起一个硕大的清蒸狮子头，塞进儿子嘴里。
不该看的别看。
当年看多了的明台有苦难言。
透过爸爸挡在面前的指缝偷看的明亦想了很久，想不通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能让他俩盯着对方一动不动还挤眉弄眼的傻笑。
我的大爷和二大爷有点奇怪。
tbc
我错了我不该如此自信的在世界杯期间开坑的……捂脸……好在这篇很短TAT争取这几天能码掉吧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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